美麗的線條─泰雅族女性的紋面

紋面的泰雅族女性

泰雅族作家瓦歷斯•諾幹,曾說「『吉娃斯』美女可以讓溫泉不斷冒著煙霧,臉上刺的細緻紋面,總讓梅花鹿羞愧地轉頭」,流露出對泰雅族女性紋面傳統的讚嘆。為何泰雅族的婦女,寧願忍受身體上的疼痛,而視紋面為其生命中的榮耀?這個問題的答案,必須追溯至泰雅族代代相傳的古老傳說。

傳說在遠古時代,世界上洪水氾濫,僅有兩姊弟存活下來,兩人感情融洽,但卻因為是親人而無法結婚繁衍後代。苦惱的姊姊想了一個辦法,他告訴弟弟,明天將會有一位女子在岩石前等待,這位女子便是你要結婚的對象。隔天,姊姊用泥灰塗抹在臉上,並提早去岩石前等待弟弟。弟弟抵達後,便與化妝後的姊姊結婚,並繁衍後代。此後,泰雅族女性在出嫁前紋面的習俗,就此形成。

泰雅族婦女的紋面,除了受到傳說的影響之外,其實還蘊含許多泰雅族的文化意義。

第一,在臺灣的原住民中,紋面是泰雅族的特有習俗,其他部族雖有紋面或身體上的刺青,但並非是固有的習慣。因此,紋面是泰雅族族群辨識的標誌。第二,在泰雅族中,只有成年者方能擁有紋面。因此,紋面乃是成年儀式中不可或缺的象徵。第三,紋面乃是美的展現,能夠擁有又黑又亮的紋面,便代表著婦女美麗的外表。所以,泰雅族的婦女,莫不致力於保持臉上紋面的顏色與圖案。

第四,紋面代表著婦女貞操的檢驗。每位婦女在紋面前,紋面師會再三詢問被紋面的婦女,是否保持貞操的完整。若有發生婚前性行為的婦女,其紋面後便會留下傷疤,或是失敗的結果。此外,紋面師若是替未能保持貞操的婦女紋面,也會為自己帶來厄運;因此,紋面師可以拒絕幫其紋面,或是以更高的代價來紋面。

第五,在泰雅族的社群中,成年而未紋面者,將被視為招致災禍者。因此,在集體的壓力下,紋面成為社群下的集體意識。第六,紋面代表著個人的卓越能力。婦女若是擁有高超的紡織才能,或是發明新式的紡織方法,便可在胸前、手足上加以紋身。這代表個人對社群的貢獻,也是一種群體對於個人的表彰方式。第七,泰雅族相信,人在過世後必須由祖靈前往迎接,如此死者方能通往另一個世界。所以,紋面便可作為祖靈辨識死者的方法。

在日本殖民統治下,泰雅族的紋面習俗,被認為是不文明的行為,因此,受到日本殖民政府的禁止。國民政府來臺後,在教育的宣導下,紋面不再被視為是婦女美麗的象徵。泰雅族成年後接受紋面的人數,也大幅銳減。儘管,紋面的老婦人逐漸凋零,但作為一種文化傳承的儀式,卻仍然保存下來,這或許也是一種傳統文化在現代傳承下的融合。